PART2

Dark Small Medium Large Translated Scroll to Bottom
“你不疼,我疼!”我伸出指头,指指自己的胸口,泫然欲泣。
“你笑什么啊!”我转过脸,用眼睛瞪那个听墙角的。
“宁墨,你凭什么觉得我够不上你的标准!”我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又发作了,声音陡然上去半个拍。
三千册的画册,我散了一周的时候,终于都撒完了,幸不辱命啊,宁墨啊宁墨,我真是豁了老命在奔波。
相看两厌,我和他同时转过身去。
他的面色不愉,却兀自隐忍着。我当然知道,人前的宁墨是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,失态这种事,向来也只有我叶红旗做的来。
“不过,红旗,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是不会喜欢的,所以,不要再追着我了!”
“细胞分裂了??让我打回去!”我挣扎,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,成了,终于又恢复成一个宁墨。
因为劳累,我这一周都在发着低低的烧。
我靠,我撑着桌子,小宇宙在胸前翻滚,宁墨!我是哪样的女孩子,要不要这么犀利?!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爽!
被揪住的那位也不害臊,眸子亮闪闪的看他:“宁墨,是你的女朋友?”
宁墨微怒,斜眼瞄了我一眼,冷笑:“她哪里像我的女朋友?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要求。”
我僵直的抬起眼来,直勾勾的看握在我手腕上的大手,看朝着我说话的人,儒雅的宁墨,俊逸的宁墨,身影从一个分成了两个,两个分成了四个……
果然最好,对他好,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?
好吧,我最擅长的就是负责。
我挥挥手,走了出去,片刻之后,我忍不住又绕了回来,踢踢墙角抿嘴沉思的另外一位:“喂,请问厕所怎么走!”那五杯小洋酒,没有顺着我的泪腺蒸发出来,另辟蹊径,化作了我磅礴的尿意。
于是,我舔舔嘴唇,托着盘子很小心的靠过去,插嘴问:“宁墨,你的要求是什么,我可以去学着接近啊!”不耻下问一向都是我的优点。
我托着盘子,站在他的身后,心下一片空白。
他满不在乎的看来,眉头挑一挑。
他让我往东,我绝对不会往西。
“对不起,手滑,抽错了方向!”我向他鞠躬,头昏的厉害,挣扎着脱掉身上的衣服,塞在那位听墙角根的手上。
他抿嘴,面无表情的看我,许久之后,答我:“那是最好!”
我进餐厅的时候,里面已经是香衣鬓影,一派繁荣。
“我估计没有办法帮忙了,先回去了!”我晃荡荡的,撑在桌前。
我管你钱多钱少,能解决我的生理问题,叫你膀胱我也所谓。
我微笑的向他走过去,摇摇摆摆,伸手摸摸他的脸颊,那上面有我刚刚挥落五指指痕。
我自豪的站在灯光下,踏出脚,踩向钱铎的胸,碾转用力,怒吼咆哮:“说,厕所在哪里!”
掀桌,咆哮,暴打……暴力的场景在我脑海里翻滚数次,我闭上眼,深呼吸,然后慢慢的睁眼,淡定的转过身看他,决定以我强大的人文气质去压摄他。
宁墨呶呶嘴,示意我去就近端盘,“红旗,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开始!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他沉着脸看我:“叶红旗,你不要哭啊,我最讨厌看女孩子哭!”
宁墨倒像是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的淡定,恢复常态以后,端着一张欲言又止的样子,眼神闪烁烁的直向我瞄。 片刻以后终于忍不住,温吞吞开口道:“红旗,不是男女一定就要做朋友的,你看,像我们这样第四类情感的,不也是很好?”
那位听墙角的放下酒杯,朝着我弯起唇角,极为优雅的笑:“我不叫喂,请称呼我为钱铎。”
五点四十,正是的士车难以拦截的时候,我抬手看看手表,咬咬牙,拼了,我决定一路小跑去餐厅。
于是我从善如流,一张嘴:“膀胱,厕所怎么走!”话一开口,我就察觉到了不妙,果然他的脸从白润的玉质变成了深沉的楠木黑。
很遗憾,我向来是行动派。
“疼不疼?”我很温柔的看他,唏嘘不已,这么白|嫩的小脸,怎么能有瑕疵哦!
“红旗,你迟了足足半个小时!”宁墨微微皱眉,一身雪白的西服,灯光之下,儒雅更甚以往。
不得不说,这些外国酒就跟马尿一样难喝,发作起来,却比鹤顶红还要迅猛,眼前的人影顿时变身为三个。
我怒,哈哈大笑:“我叶红旗从来不要次等货,我不要进翔实,我要进天悦,翔实档次低!不是我的品味。”天悦是翔实的死对头,也是A市的拳头企业之首。 比起翔实来,天悦的规模超出的绝对不是一点点。
倒是刚刚一直听墙角根的那位,笑得眼泪泛光,拍着宁墨的肩膀:“宁墨,你就告诉她吧,你那亘古不变的条件!”
“宁墨……”
于是,我拎起他的肩膀,以标准的过肩摔姿势,将他远远的抛了出去,会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。
我喘着气,接过他手里的衣服,一股脑穿在了自己的衣服之外。
就算我少根筋,就算我是自我催眠第一流的叶红旗,我的面子也挂不住这么犀利的指责。
哭你个头,上你的坟我也不会哭,我强咽一口气,继续道:“你以为我说什么啊,失恋心痛么,神经病,我说的是每天给你发誓保证,捶胸捶的闷痛!”
真有意思,我索性多给自己甩了几巴掌,看着人影不停的变身,心情大好。再给点灯光特效,感情我一个人也能拍奥特曼。
我耸耸肩,向他很认真的点点头:“好吧,我会对你负责!”看他石化的样子,我用力一点头,习惯性的捶胸,胸脯给我捶得咚咚作响:“相信我!”
我顿了顿,扬起下巴,对着他又道:
我不由自主的口干舌燥,举起托盘上的酒杯,就着玻璃壁抿了一小口,觉得尚且不够味,索性一甩而空,冰冷的鸡尾酒顺着我的喉管,一路流淌下去,以冰冷为开始,以炙热为终结,让我的整个肺腑顿时滚热了起来。
所以,我以后就自由了,贱格就要提升为人格了!
宁墨同学,你狡猾啊!
他的笑意晕染到眼眸深处,分外明亮:“好,我带你去。”
他突然轻轻弯了弯左唇角,似笑非笑道:“叶红旗是吧,你这张嘴真比你的人还不讨喜,难怪宁墨看不上你!”
宁墨的脸上终于不再是儒雅的笑容,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扭曲:“红旗,淡定,淡定,不要把你最后一丝气质给吞没了!”
所以说,有时候贱格也是一种优良品质。
好吧,关键时刻,我的贱格又一次发作,居然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。
宁墨的脸色沉沉,露出一种难堪并且被羞辱了的神情,指着我,冷冰冰的道:“就她,长的男不男,女不女的,粗鲁少筋,我是有一套横量女友的标准,可我不认为可以浪费在她的身上!”
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还有梦中情人的要求,一直以来我好像都忽略了这一点,一直一厢情愿的追逐着宁墨。
他躺在地上,眼眸黑亮的惊人,怒极反笑:“叶红旗,你要为今天的举动负责!”
他愣一愣,冷冷的撇了撇嘴:“你周一就可以来翔实实习,这是我给予你最后的补偿,毕竟你那样,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不是么?”
散完所有的传单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,每一栋大楼之中都投射出暖暖的灯光,我疲惫不已,心里却轻松无比,站在街心的天桥上有一种仰头大叫的冲动。
我以为拼命的做事,讨好了他,他终究会看上我一眼,却忘记了,他原来还有一套自己的择偶标准。
不行,我还不能休息,我晃晃头,晚上还有一场晚会需要我去帮忙,这是宁墨拜托我的事情,我一点也松懈不得。
做淡定的女人太辛苦了,我叶红旗从这一刻起,要做勇敢的女王,咆哮于世界的顶峰。
什么叫第四类感情,所谓的第四类感情就是,可以调戏,可以暧昧,但是却永远不挑破那一层窗纸。
宁墨冷笑一声,索性撕破脸道:“你不差,只不过和我女友的标准是两个层面,无法类比!”
他静默片刻,叹口气:“红旗,为什么你……”他正要说些什么,却瞄到身旁挤来的朋友,立刻挂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转过身去,微笑:“怎么你有听墙角的习惯?”
“红旗,如果没有实习单位,来翔实吧!”他像是在怜悯,更像是在施舍,翔实是宁氏的家族企业,很大很华丽,虽然我以前也憧憬过进翔实,但是如今这个样子,我已经失去了进翔实的初衷。
“够了,红旗!不要打了!”
一瞬间,我的汗毛通通倒立起来,再淡定的气质也压抑不了我狂躁的本质,我终于忍无可忍,彻底爆发。
“……”,他默然,我默然,全场皆默然,许久之后,我再次打破沉寂:“可是他妈的,厕所到底在哪个方位!”
“还有,你不需要补偿我,我喜欢你,关你什么事!”我歪头,看他脸颊上的血红手印,越看越狰狞,忍不住笑一笑:“不撞南墙不回头,不见棺材不掉泪,宁墨,你放心好了,今天我撞了南墙,也见了棺材,以后不会缠着你了!”
我被低烧烧得口干舌燥,一点胃口也没有,于是摇摇头,问:“要不要再叫一个人来帮忙?”
傻子也能看出他眼里的奚落,我愣了一楞,默不作声的端起托盘,怎么样也要有始有终,人家看不上我,我也得最后一着做的漂漂亮亮吧。
他抿了抿唇,眸若点漆,黑幽幽带着丝困惑看向我,却并没有答我。
噗嗤,那个听墙角根的居然还杵在那里,听见宁墨小声好脾气的劝解我,忍不住轻笑一声,我咬咬牙,一甩头,将托盘上余下的四杯酒都吞下了肚子。
宁墨的脸一下子红透,表情像是凹凸曼爆打怪兽时电量不足一样,满面的彷徨愤怒。
OMG,我用力拍打我的嘴巴,感觉僵直的眼珠稍稍动了一动,奇迹般的,人影顿时有三个又撤回成了一个。
那位听墙角的对上我的眼,突然转过身去,捶墙大笑:“宁墨,你到哪里找这么一个活宝,你看她的眼睛,对的真趣致!”
“我哪有那么差?”我干笑。
我对着他很遗憾的摊手,我那人文气质的嘴巴呦,你如此刻薄为哪般!